*百粉还债 @虾酱 拖了这么久我有罪orz
*CP：斑×夏目，私心写了友情向
食用大丈夫？
GO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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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“夏目大人，请归还我的名字吧。”
狭小而温暖的和式房间内，妖怪双手交叠放在膝上，身子微微前倾。他有一副清秀的少年面孔，瞳孔泛着淡淡的金绿，目光纯良。白色的狩衣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松，领口露出大片肌肤，柔和的灯光下，呈现出几乎是蛇皮般细腻的质感。
夏雷滚滚。窗外大雨倾盆，夏目刚刚穿过雨幕回到藤原夫妇的家，制服衬衫湿淋淋地黏在身上，袖口、裤脚上还沾了些草叶，他形容狼狈、气喘吁吁地跪坐在妖怪对面，像是农夫或流浪汉在向山神的碑位祈求富饶。
“呃……你也曾被玲子外婆打败么？”夏目拽过毛巾擦着头发，一边上下打量面前的妖怪。他看上去和人类一模一样，他想。如果不注意那双金绿色的瞳孔，也就是普通初中生的样子罢了。
妖怪摇了摇头。他抬手将一缕黑发别在耳后，淡色的唇勾出一个微笑，“不……我想，我大概是这本册子中，为数不多的，自愿将名字写上的妖怪吧。”
自愿？夏目愣了一下。并没有被打败，而是自愿交出名字、被束缚一辈子么？
他刚欲说话，房间门口却传来一阵物品倒塌的声响。一个巨大的、圆滚滚的毛球撞进屋内，伴随着浓郁的酒气和屋外雨水的气息，斑面对着那跪坐在房间一侧的少年妖怪，额上的符文隐隐透出冰蓝色的微光。
“夏、夏目，这家伙——嗝——是谁啊？”
“猫咪老师——”夏目一把把他捞进怀里，朝妖怪歉意地笑笑，“是找我要回名字的客人罢了。”
“哈？”斑微微收敛了气势，挣开夏目的手臂，“真是的，再这样下去——嗝——友人帐就要没有名字了啊。”
“比起这个，老师！你又去中级那里喝酒了吧？！”夏目进行着几乎是例行公事的说教，狠狠拧了把斑胖乎乎的猫脸，“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总去麻烦他们吗？”
“有什么关系——嗝——”斑无所谓地挥挥爪子，“能为伟大的斑大人服务是他们的荣幸。”
“老师——”
妖怪望着瞬间热闹起来的房间中央，忍不住轻笑起来。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腰间的御守，反复摩挲着它不甚精致的纹样，目光中浅浅地掠过一丝怀念。
“两位的关系还真是好呢。”
“才没有！”异口同声。夏目随即慌乱地甩开扒在他肩上的斑，重新跪坐在妖怪对面。
“抱歉怠慢了——咳，我们现在就开始吗？”
那边斑小小地哼了一声，却也不情不愿地爬到夏目的书包旁边，掏出友人帐推了过去。
“开始吧。”妖怪温和地点了点头，“我准备好了，夏目大人。”
……
“护吾之人，显——诶？”
夏目打开友人帐绿色的封皮，其中却赫然只剩下一张薄薄的宣纸。猝不及防的惊讶中，夏目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边蜷缩的斑，等着他的猫咪老师气愤地扑上来，大骂他居然还掉了友人帐中所有的名字。
斑没有说话。他依旧蜷缩在那里，像一只真正的猫咪一样，看都没看夏目一眼。
“怎么了？”妖怪轻柔的声音在夏目耳边响起。他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，重新打开友人帐。
“护吾之人，显其名。”
孤零零的宣纸竖立起来，夏目将契约撕下，咬在口中。
“请取回你的名字吧。”他用力合掌，吐气，“——边微。”
耀眼的白光淹没了狭小的房间。夏目脱力地倒在地板上，腿边放着只剩下深绿色封皮的友人帐。他太疲惫了，归还友人帐中最后一个名字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，他躺在那里，甚至忘了像以前那样询问边微与玲子的故事。
“夏目大人，你还好吗？”边微仍然跪坐在那个位置，波澜不惊的金绿色瞳孔含着隐约的担忧望着他。
“他没事。”反倒是斑开口了，他一反往日的大呼小叫，只是默默地抬起爪子拍了拍夏目的脸颊，又转眼去看边微。
“你——不是普通的妖怪吧？”
边微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，莞尔一笑，“既然夏目大人有些累了，斑大人可否来听听我的故事呢？”
斑拖来一床被子给夏目胡乱盖好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。
“正有此意。”
02
东瀛之国这座不起眼的森林中流传着一个故事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，在一个寒冷的冬天，赶集回家的农夫在路上看到了一条快要冻死的蛇。出于善良、淳朴的本性，他把蛇放在怀里，用自己的体温为它取暖。很快，蛇苏醒了，它醒来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狠狠地在农夫身上咬了一口……”
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，那个救了他的人把他抱在怀里，下巴蹭得他的头顶痒痒的。
“你的同类还真是狠心啊。”她说，“你就不会这么做，对吧？”
他想了想，点点头。
“真乖。”她愉快地微笑起来，“当然了，你是妖怪嘛，妖怪是不会伤害人类的。”
妖怪？他茫然地望着她。妖怪——是什么？但他不能开口，他怕自己有毒的尖牙伤到她。
“嗯——不过作为妖怪，你比我以前碰到的那些弱得多了。”她捏住他的腮部让他张开嘴，纤细的食指毫不在意地在他的尖牙上摩挲，“只有这么两颗尖牙，连一个法术都不会用……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化成人形呢？”
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，微微低下头。
“没关系啦！”少女让他攀附在自己颈上，转身往森林深处走去。
“要快点长大哦。长大以后，就与我比试一场吧……”
……
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可以化成人形、开口说话的。
她总是来森林里看他，有时候身上带着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淤青，却又满不在乎地敲敲他的额头，嘲笑他的大惊小怪。
她总是给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，有从人类和妖怪那里听来的，也有她在森林里闲逛时遇到的趣事。而他常常坐在树上或者和她一起躺在河边，静静地听着少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森林上空，经久不绝。
偶尔她也会提到比试的事，提到她挑战过的大大小小的妖怪，还有他们将名字写在那个名为友人帐的线装册子上。她会带着挑衅的尾音对他说，“你已经足够强大了，和我比试一场吧”，又在下一秒他温和而不解的目光中泄气地重新躺倒，发着他听不懂的牢骚。
“你是我认识时间最久的妖怪了呢。”有一天她这样说。
他愣了愣，仰起头在心中默默回想。
“从……农夫和蛇开始。”他说。
她笑了，猛地坐起身来，兴致勃勃地盯着他。
“我都说了那么多次了，真的不比一场？”她掏出友人帐，打开新的一页，“你输了，就要把名字写在这上面，和我缔结契约哦。”
“契约？”他接过那本册子，“可以。”他随意地把自己的名字写上，耸了耸肩。
“诶你——算了。”她哭笑不得地审视着那张纸，却看不懂妖怪的文字，“说起来，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边微。”他答。
“蛇？①”她歪着头，“嗯……很适合你哟。”
“毕竟，蛇才是这片土地的王者。”
……
“果然错不了，你是这片土地的神。”
斑淡淡地望着边微，抖了抖耳朵。
边微没有否认，他优雅地站起身来，掸了掸膝上的灰尘，“那么故事也讲完了，我差不多该告辞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斑叫住他，“你和玲子——你知道她——”
边微背对着他，一动不动。
“知道啊……她早就死了。”
房间陷入一片沉默。
“但是呢，斑大人。”边微又转过来，金绿色的蛇瞳中盛满温柔的追念，“要记住，有些友谊是超越生死的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斑和沉睡的夏目身上，似有所指，“不知道你有没有读到过这样一句话呢。”他轻笑起来。
“什么？”斑问道。
“——他们死时也不分离。”
①日文中边微（へび）与蛇（へび）发音相同。
03
夏目醒了。
窗外的雨还没有停，但妖怪已经走了。他隐约记得这是他归还的最后一个名字，友人帐空了，而他作为玲子孙子的义务也到此为止了。
那么——他四顾寻找斑的身影——猫咪老师是不是也要离开了呢？
“笨蛋夏目。”
圆滚滚的重物从书桌上直撞到他怀里，他感到胸口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“没有我的允许，居然敢私自归还妖怪的名字——现在友人帐什么用也没有了！”斑小小的脚掌愤怒地捶打着夏目的肩膀。
“啊，猫咪老师——你没走啊？”夏目诧异地道。
“哼，我为什么要走？”斑扭过头去，“这里有中级们的好酒和七辻屋的馒头，还有你——”他偷偷瞥了眼夏目，“——还有人类为我服务，我为什么要走？”
夏目愣愣地望着他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但是——”斑连忙补充道，“你用掉了友人帐，作为惩罚，今晚的馒头要双份的！”
夏目这才回过神来，眼底有些湿润的东西忍不住酝酿起来。他慌忙擦了把眼睛，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。
“不行啊猫咪老师，再这样吃下去，你可真的要长胖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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